“读海德格尔的农民工”译著出版
“90后”陈直曾是一名流水线年,他因为阅读和翻译哲学著作在网上走红,被称为“工厂里的海德格尔”。此后,陈直离开工厂,在河北一所高校面试成功后,成为一名期刊编辑和排版员。每天工作8小时,一周5天,相对平稳的生活让他拥有了更多的时间、精力去阅读海德格尔。
陈直所译的理查德波尔特(RichardPolt)《海德格尔导论》今年5月正式出版。近日举行的新书分享会上,他谈起了自己的哲学之路。
今年5月,他当初翻译的《海德格尔导论》正式出版。今年年底,他和学校的三年工作合同也即将到期,6月刊发的一篇报道中,陈直觉得,学校因为经费和政策原因,大概率不会续约。
以后的生活怎么办?陈直有一些不太确定的打算,“如果这次出版的书能得到一些好的评价,我希望可以继续去做一些翻译,这个工作被认为费力不挣钱,但它比较自由,我也不需要赚多少钱,一年能有三四万,甚至更低一些,我觉得都还可以。”他还有一个比较长期的乐观预计,“可能未来某个时候,比如再过一二十年,我能像阿姜曼那样去苦行,能够获得我满意的觉醒状态。”
在《海德格尔导论》新书分享会上,陈直透露,《海德格尔导论》能够出版主要源自于在2021年他作为“读海德格尔的农民工”而受到的广泛关注。“当时人们非常惊讶,我作为一个农民工,在每天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之余,竟然愿意去阅读包括海德格尔在内的一些晦涩难懂的哲学著作,并且还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初译了一本美国人写的介绍海德格尔思想的入门书。虽然我当时初译出来的译文有诸多的错误,但是人们普遍还是对我的这种精神表示欣赏和认可。”
对于自身的“哲学经历”,陈直坦言,不是一个常规的励志故事,“我没有从坚持学习哲学中获得所谓的阶级上升、阶级跨越”。
关于“为什么读哲学”,陈直有自己的想法,哲学就是一种追问“本质”的学问或科学,对各种事物的本质或最根本的本质的追问或探索,尤其是对人类与宇宙的本质以及存在本身的追问。
陈直说,“之所以人们要追问各种事物的本质,原因在于,作为在世界(和宇宙)上生存、存在的人,我们希望搞清楚,这一切是什么?为什么?真正的本质是什么?如果获得了这一切的本质,我们就能理解自己本身的意义和价值所在,就能更加透彻地认识自己。”
陈直认为,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等对“人的本质”的解释不太能令人满意,“我存在”这个实情(Sache)有着更为深刻、深层、本质、根本的含义。到目前为止,唯有在哲学或宗教中,存在的本质与人的本质才能得到更为深入的理解。“海德格尔有一句话受到人们的批判,他说科学并不思想,我也认为,人的本质也超出了我们社会性、情感性、主体间性、历史性、时间性等的定义。”
关于“为什么读海德格尔”的问题,陈直说,“我读他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对终极问题(为什么有存在而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深刻的思想。如果哲学是一种本质的科学,那么哲学的最本质的问题就是存在的本质。”
关于这种“终极问题”,或“终极为什么问题”,在很多人看来,至少人类是没有办法理解和解决的。海德格尔自己也可能是这个看法,所以他说存在是“神秘”的。
除了“终极问题”,海德格尔作为一个被公认为的“存在主义者”,他对人之存在,或者说对“人的本质”的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陈直表示,海德格尔要求人从非本真的日常生活中转到在“畏”中直面自己的存在,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他阅读海德格尔的一个重要原因。
新书分享会上,对海德格尔哲学深有研究的陈嘉映教授、孙周兴教授、王俊教授共同出席,大家围绕陈直新书的质量、民间哲学与专业哲学的争议等话题展开讨论。
王俊介绍,理查德波尔特是现在英语世界中比较重要的海德格尔研究者,“这本《海德格尔导论》在研究界来看是一个非常有水准的、照顾得比较全面的导论性著作,这本导论的重点仍然是《存在与时间》,最后一章写到了晚期的海德格尔”。
王俊认为,“陈直在翻译的时候,波尔特为中译本做了一点扩充,增加了一些关于海德格尔和纳粹关系的新评论,还专门为中译本写了一个前言。不管是对研究也好,还是作为一般的阅读、入门的阅读也好,这本书是比较有分量的。”
陈嘉映也看了陈直的书,他说:“我没有一一对照原文读,对照了几段,我觉得相当好,能看得出来陈直下了很多工夫,他对海德格尔的哲学很有体会。”
孙周兴认为,“哲学应该是每个人的,因为每个人都是哲学家,每个人都以某种哲学的方式在思考、论证自己的生活,哲学无非就是这样一种论证和辩护活动。有的人自觉地学习哲学,无非是想搞清楚你的论证和辩护方式对不对。”
陈直的身份成了分享会上绕不开的话题,孙周兴直言,“大家对陈直的关注主要源自于农民工搞哲学。因为海德格尔哲学很晦涩,而大家印象中农民工的文化程度不高,但其实陈直曾经是大学生,在大学里读过两年书。”
实际上,陈直的经历和陈嘉映、孙周兴有很多相似之处。分享会上,陈嘉映对陈直说,“你是农民工,我是农民。我在考到北大外哲所之前,一边种地一边读哲学。那时候没有专业哲学工作者,大家都是民哲农民哲学家。”
孙周兴也不是哲学专业出身,“嘉映说他是农民哲学家,我是差一点成为农民工。第一年高考没考上,我曾去拜师学泥水工,拜完师以后又突发奇想复读一年。第二年,我考上了浙大地质学系。”
孙周兴读海德格尔的时候,已经是位老师了,当时教的课是《大地构造》《普通地质学》等。孙周兴认为,陈直选择了海德格尔哲学,在性格上看是一个正常的选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海德格尔哲学不总的来说偏于阴沉。但我想跟陈直说,你需要更多地调动自己的情绪。我建议多读读尼采这样有激情的哲学,让自己的血液流得快一点。”
孙周兴认为,“对职业哲学家来说,现在面临更大的困难这种普遍哲学的时代结束了,因为哲学已经通过知识、科学、教育、传媒扩大到全民的生活当中去了,这个时候哲学还能干什么?新的哲学不断出来,越来越多样化。人们不知道去读哪种哲学,这是20世纪的新情况。”另外,大众哲学与职业哲学的对立,也是20世纪的新问题。王俊介绍,“20世纪之后,所有的哲学家都是大学教授,这是哲学职业化的一个过程。过程的结果让大家觉得,搞哲学的人一定是学院里的人,非学院的人好像就搞不了哲学,所以才有大众哲学与职业哲学的对立。怎么去面对哲学职业化的问题?将来应该怎么办?我们还在不断培养学哲学的学生,这些人以后要做什么?”
一系列的追问也从侧面体现了陈直这部《海德格尔导论》的意义,分享会现场,孙周兴祝贺陈直《海德格尔导论》的出版,“要感谢陈直,为农民工争了光,也为哲学争了流量。我想对陈直说,要活着,活好了,然后才是哲学,才有可能有哲学。现代哲学的整个趋向是先行后知,若没有行动,哪来的知?若没有生活,哪来的哲学?这是萨特存在主义哲学的根本点。行动优先,生活优先,然后才有理论,才有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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